▲ 本文的主人公成范永先生　　摄影：韩昇和

　　他，曾是首尔一家衬衫店的老板，罗斯福、尼克松总统的幕僚都到他的店里订做过衬衫；他，却在生意红火之时迷上了盆栽，并只身来到济州，拓荒植树，四十年如一日；他，现在终于拥有了一座举世无双的盆栽庭院，大批的游客文人、社会政要纷纷为之前来——他就是成范永，“思索之苑”的主人，韩国版的“生态愚公”。
　　关于成范永先生的报道早已是铺天盖地，而我们之所以还要进行本次采访，主要是因为这里将举办韩中建交二十周年的纪念活动。
　　在位于翰林邑楮旨里的“思索之苑”里，我们见到了传说中的成范永先生。成先生一身褐衣（济州传统的柿染布衣）打扮，虽已年过七旬，却是鹤发童颜，精神十分矍铄。在我们说明来意之后，老先生显得十分热情，谈笑风生之中流露出一种智者的从容。

同是二十周年
　　成先生告诉我们，明年的九月二十日左右，韩中建交二十周年的纪念活动将在“思索之苑”举行，届时将会邀请包括一百五十名中国友人在内的二百五十多人参加。目前，庆典以及晚宴的准备活动正在进行之中。
　　老先生不无感慨地说，明年是中韩建交二十周年，也是“思索之苑”二十岁的生日。
　　“主席来访的那年它才三岁，园子里树木不多，还不像个样子。”他说的是1995年，江泽民访问了“思索之苑”。
　　“主席当年共考察了三个地方，一个是三星，一个是现代，另一个就是我们的‘思索之苑’。”他的语气充满了自豪。

成范永与《新病梅馆记》
　　成范永先生问我是否读过龚自珍的《病梅馆记》，我有些吃惊。这篇文章虽然出现在了中国的教科书上，但一个韩国人是怎么知道呢。
　　他递给我一篇文章，题目是却《新病梅馆记》，仔细一看，写的正是“思索之苑”。文章作者范敬宜，时任《人民日报》总编辑。
　　据老先生描述，范总编当年来访的时侯，曾向他提起了龚自珍的《病梅馆记》，并坦言受这篇文章的影响而对盆栽抱有成见。“斫其正，养其旁条；删其密，夭其稚枝；锄其直，遏其生气；以求重价。”认为盆栽是对植物的摧残。
　　成范永解释说:“我做的事情不是摧残，而是矫正，因为摧残的结果必然是死亡，但这些盆栽在有限的空间却可以活得更长，并且达到了人们所需要的美。父母要让子女接受严格的培养教育使之成才；社会要管理和纠正不健康的现象使之规范，和盆栽是同样的道理。”
　　范敬宜听了之后连连点头，临走，他半开玩笑地说，成先生的话让他对盆栽有了新的看法，回去之后要写一篇《新病梅馆记》。没想到《新病梅馆记》真的刊登出来了，恰好是在江泽民访问盆栽园的那一天。
　　老先生指着报纸上的日期问我：“文章发表的当天主席正在这里访问，你说它是怎么刊登出来的呢？”
是啊，同一天的话……怎么刊登出来的呢？
　　“是因为范总编事先访问了‘思索之苑’，”他笑着说，“就在主席访问之前。”
　　原来，江泽民在访韩之前事先派范敬宜率代表团来韩国作了考察，来甄选访问的目的地。而“思索之苑”就是选出的目的地之一。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成先生这样告诉我们。

要听懂草木的叹息
　　十年之后，一句“要听懂草木的叹息”，让成范永先生再次成为了焦点。
　　那是2005年，成范永去北京访问时发现天安门前人行道上油松树根被花岗岩铺平，树身还挂满了彩灯。于是他对范敬宜说：“松树像人一样，是要睡觉的，明亮的灯光干扰了树的睡眠，缠绕的电线也增加了树木的负担，你们只考虑美观而忽视了给树木一个合适的生长环境”。最后他得出结论说：“要听懂草木的叹息。”
　　范敬宜觉得说的很有道理，后来想写文章呼吁一下，却发现树木问题已经得到解决。那天，北京某家报纸登出消息说：“由于广场行道树油松生长立地条件不良，造成油松逐渐衰弱并死亡......开始采取措施，去除花岗岩，更换土壤。”想起了成先生曾经说过的话，不由得更加钦佩。

哲学家的庭园
　　成范永先生说：“人们喜欢盆栽不仅是因为它漂亮，而且因为它能教人很多道理：培养盆栽要做很多工作，它能让人勤勉；而培养的过程又是漫长的，它能培养人的耐心；树木不会撒谎，它能教人正直；盆栽需要考虑如何设计，它能激发人的创造力；盆栽又是美丽的，所以它又能培养人的美感。”
　　老人富含哲理的语言，让我想起他“盆栽哲学家”的称号。在和树木石头长期相处的过程中，成范永悟出了许多道理，他将这些想法变成文字，便成了《思索之苑》一书。书中记述了他从盆栽中悟出的人生哲理，语言优美，自然清新。
　　漫步在三万三千平方米规模的“思索之苑”里，看青石错落，听流水潺潺，不觉间神清气爽。一棵棵经过精心修整的盆栽在风中摇曳生姿，它们凝缩了大自然的精华，也凝缩了成范永先生四十多年的草木人生。

▲ 思索之苑的宴会场　　图片提供：思索之苑

 

轩艳丽  xiaoxuan121@jejuchina.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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