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州岛以大海的澄澈湛蓝为人所爱，旖旎的海边风光，色彩各异的海水浴场，环岛一周的绵长海岸线，既适合驾车畅游，感受风吹来的咸咸的海的味道；又可徒步行走，随意停歇，细细品味，慢慢欣赏。20多条偶来小路，几乎都选择在海边，成了真正的海岸道路，淋漓尽致地体现出济州作为岛屿的特色。大海，在济州岛霸气地张扬着她的个性，向世人炫耀着她独特的魅力。
可是，大海，并不是济州唯一的拥有。因为，济州不仅是岛，还是一个火山岛。除去韩国的最高峰汉拿山这个大火山以外，济州岛还是一个有着360多座小火山的“火山王国”。真正能够体现济州作为一个火山岛特色的小路是偶来第14-1条小路。这条小路还有一个与众不同之处是它穿越了济州特有的地形——谷沯凹(Gotjawal)。
“谷沯凹”这个听起来很陌生的名字实际上是济州岛的方言。“谷（got）”是“森林”的意思，“沯凹(jawal)”是“碎石块儿”的意思。火山喷发时，岩浆奔流的过程中，崩裂的大大小小的岩砾凝固堆积而成了凹凸不平的地形，其上生长了各种各样的蕨类植物、常绿阔叶树、灌木丛生的荆棘和藤蔓植物，久而久之便形成了独特的原始森林。
火山喷涌而出，沸腾的熔岩停止喧嚣之后，生命力顽强的植物在坚硬的玄武岩碎石上扎根，经过上万年的历练，凝固成眼前这一片森林。那关于沸腾熔岩的远古记忆，早已消失在静默的沉思中。大落大起，像魔咒般，沉寂了近万年的火山，涤荡了一切浮躁，如今山花烂漫，草木葳蕤，生机盎然。
从灼热的熔岩到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火山历经了沧海桑田的演变。有人说，火山是一种残酷无情的美丽，是一个无法阻止的大悲剧，向上飞扬是毁灭，向下延伸也是毁灭。可是，在济州岛，火山不是残酷无情的悲剧，而是奇迹的制造者、生命的孕育者。它像襁褓一样，哺育了所有的生命——植物、动物、甚至是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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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图片素材提供：济州道政府 | ||
济州岛的谷沯凹地带主要分布在四个地区：西部的咸镜-安德地带、涯月地带，东部的朝天-咸德地带以及旧左-城山地带。总面积110平方公里。在不足济州岛总面积(1848㎢)6%的谷沯凹地带却生长着近1990种植物，占整个韩半岛所生长植物总量的一半。也就是说，在只有韩半岛面积(22万1336㎢)0.05%的济州谷沯凹地带生长着韩国22%的植物。可以说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生命的宝库”。因为，谷沯凹由碎石和岩砾堆积而成，尽管不能种庄稼，却可以将大量的雨水吸收，雨水渗入地下，净化而为哺育动植物的洁净的生命之水。再加上谷沯凹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北方与南方植物共生的独特的原始森林，其空气净化能力更为卓越。所以，济州纯净的地下水来源于谷沯凹；清新的空气要依靠谷沯凹来净化；谷沯凹更是野生动物的避难所，稀有植物的栖息地。
韩国当代作家禹钟荣在他的随笔集《我愿是棵树》里这样写道：“我一直站在这里，只是你未曾发现我罢了。”或许正是因为未被发现，才得以保有那一份恒久的美丽。人类的足迹对于大自然来说是最可怕的存在。90年代，商业开发和大力发展济州旅游业的浪潮打破了火山熔岩沉淀了上万年的静谧。高尔夫球场的大量兴建，使生命的宝库——谷沯凹的面积渐渐缩小，垃圾填埋场污染了谷沯凹清澈的地下水。接踵而来的是谷沯凹的空气净化功能进一步弱化、生态环境遭到破坏。值得庆幸的是，热爱济州，珍惜自然的济州岛人清醒地认识到了这一点，政府也开始投入大量资金保护珍贵的谷沯凹。
“除了脚印，什么都不要留下，除了照片，什么都不要带走。”热爱旅行的人，想必更是热爱自然，珍惜自然的人。不只是谷沯凹，整个济州岛都是如此。但愿她的纯净清澈不被越来越多的游客的足迹所践踏。但愿她永远是一个存在于现实世界的世外桃源、人间最后的一片纯净乐土。
王艳 tqyte@naver.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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