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州岛的离岛——牛岛,在韩国几乎尽人皆知。这个周末恰逢牛岛在举办海螺节,我一身运动装扮,背上小背包,奔着烤海螺向牛岛进发。
牛岛的历史要从朝鲜肃宗二十三年(1679年)算起。为了开采牛岛周边海域的海产和管理、饲养国马而建设牧场,当时的人们也频繁往来于牛岛。纯祖二十三年(1823年)起,济州老百姓一直要求朝廷开垦牛岛,直到宪宗八年(1842年)获得许可。于是,宪宗九年春天,人们将牛岛上的马迁到别处,开垦土地,定居在了牛岛。
大部分牛岛居民都是在岛上土生土长的。历史上,牛岛居民大多与同村人结婚,因此亲族关系都在牛岛,以至于牛岛居民具有着强烈的血缘、地缘意识。牛岛居民的姓以金海金氏、济州高氏、济州梁氏、坡平尹氏、曲阜孔氏、晋州姜氏、晋州郑氏等为主,而其中在各村落较有影响力的姓氏是朝逢里的金海金氏、济州高氏及在五逢里的济州高氏。他们形成集姓村,却并未呈现明显的以血缘为主的社会结构。
补充完历史知识,长途汽车已经驶到了城山港入口。原本早上还迷蒙的天空,现在可是晴空万里。城山港的牛岛摆渡船的售票窗口早已排起了长龙,我等了好长时间才买到。原以为牛岛就是一个居住小岛,看到船票和宣传册上的说明之后,才明白它是个有原住民的海洋道立公园,入场费1000韩币。
渡船上的人熙熙攘攘,全家出游的居多。他们说话声、欢笑声围绕着我,一扫独自出游的寂寞。都说这个岛被冠以“牛”姓是因为其状如牛,我竭力眺望,却无法找到哪里是牛头哪里是牛尾。不过,这并不要紧,光是看到波光盈盈的海面,我已经开始喜欢这座小岛了。
▲ 牛岛美丽的海岸线 图片提供:卢建雯
牛岛的南端是牛头峰和灯塔公园,海岸多是海蚀绝壁。全岛都是熔岩台地,有着广阔肥沃的平地,主要出产白薯、大麦、大蒜和花生等农产品。牛岛的民风民俗和海岸风景吸引了《时越爱》、《连理枝》、《人鱼公主》、《人生是美丽的》等多部影视剧前来拍摄,而综艺节目《家族诞生》和《两天一夜》的到访也将牛岛旅游推向了一个高潮。
短短的十五分钟后,船停靠在了牛岛天津港。迎接我们的,是油菜花间隔出来的人行道,是迎风飘的五彩旗,是岛民热情亲切的问好。许多着运动装的人们没有去海螺节主会场,而是快步走向另一个地方。原来这个周末不仅是海螺节,也是爱牛岛·偶来徒步节。
顺着海螺节主会场的音乐,我走了进去。在浏览了一番之后,决定在这里填饱肚子。在韩国旅游有一点我认为比较好的,那就是景区的物品不会贵得离谱,甚至有些景点的物品跟景区外一样价格。这里的烤海螺算是后一种。
端着烤海螺,揣着糖糕,我找到一个可以“栖身”的位子。牛岛妇女会的志愿者过来帮我处理海螺肉,动作之快让我都没有拍下整盘海螺的样子。看到被剪成一片片的嫩白的海螺,馋得我我止不住地咽口水。轻轻地夹起一片螺肉,蘸一点酸辣酱,放入口中咀嚼,那嚼劲、那蛮口海洋的味道,套用我家常用的一句话来说,就是“打耳光也不肯放”。后来,因这一美味让我决定要带走一罐岛民自制的海胆海螺腌制品。
▲ 海螺花盆 图片提供:卢建雯
总是听朋友说,在牛岛骑自行车很爽。但是到了牛岛,才发现它比我想象中的大很多。而著名的牛岛8景也因自然条件,没有办法在一天内就逛完。思来想去,我决定坐观光巴士环岛一圈——现在我也建议初游牛岛的人坐观光巴士,因为会韩语的人可以听司机讲有趣的民俗风情,不会韩语的人跟着人潮不会迷路。
观光巴士总共停靠四个景点,途中路过全岛最好的建筑且是唯一的邮局,路过中小学,路过成片的、用石墙围起来的油菜花田,当然还有海岸公路。一路下来,只记得司机的一句玩笑话:牛岛上只有义务制的小学和初中,所以牛岛的孩子们从高中起就要去“留学”,开始自己独立生活。
第一站,牛头峰与灯塔公园。进得牛头峰,便看到左手边的连理枝,象征爱情的小树引得很多人在它前面驻足留影。而右手边,是跑马场。跑马场没有围栏,乘马者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坐上马背,便可奔驰在那天然的大草坪上。想到人家李胜基在这里骑过马,让我心痒痒地想要不要也骑一回的时候,突然身旁来了一匹小马,它低头正在找着什么,也不顾跟前全是人,自顾自地溜达。看着都不到我腰际的小马,打消了跑一圈的念头,准备上牛岛峰。
▲ 牛头峰连理枝 图片提供:卢建雯
顺着早已铺好的路,越爬越高,眼前的景色也就越来越开阔。青绿的草坪,碧蓝的大海,蜿蜒的海岸,所有美妙的元素组合在一起且都是那么和谐。我把牛岛的海岸与记忆中圣托里尼的海岸比照了一下,发现它们具有不一样的风情,却又那么相似,不由得更喜欢牛岛。
不知不觉,我已登上了牛头峰顶。从来惧怕下山的我根本没有意识到下去的路会有多陡峭,照完相往下走的时候,才捶胸自问:我为什么要爬上来?于是,手扶栏杆,一步一个脚印,极度小心地走了下来。期间,很佩服一些韩国女人,居然穿着带跟的皮鞋上下山,速度还比穿着登山鞋的我快。
▲ 牛头峰顶 图片提供:卢建雯
牛头峰的另一侧是灯塔公园,入口的偶来小路是一条羊肠道。这个灯塔是为牛岛附近的船舶提供航标的,建于1906年,使用97年之后因老化在2003年被废弃。不过灯塔的航路标志依然有其历史价值,因此灯塔原型获得保留。有些人穿过灯塔公园走上后面的小路,小路蜿蜒看不到底。我不敢乱走,便问一位老者:这条路通往哪里?老者说他也不知道,只是来徒步的。我有些诧异他的回答,却在到第二站东岸鲸窟的时候才明白,原来这就是偶来小路,通向东岸鲸窟,而后环绕整个牛岛。
▲ 旧灯塔 图片提供:卢建雯
东岸鲸窟早在朝鲜世宗年间就有记载。长150米,高20米,宽15米;涨潮的时候,洞口沉入海底;退潮后,就会露出小小的洞口,走进里面就可以看见一个足够鲸鱼藏身的洞窟。司机介绍的言语引来大家一阵哄笑,是什么我没听明白,因为我的注意力全在满街的花生冰激凌上。牛岛盛产花生,一路行来,几乎家家户户都在卖花生冰激凌,3000韩币/个。买一个尝尝,味道还不错。
去过长江三峡的人,再看东岸鲸窟,其实并不觉得如何。反倒是崖边的海水清澈至极,甚为好看。还有海边小村落标识牌,尽显韩国人“外包装极尽心思”的强项。
过不了一会,我又到了HaGoSuDong海水浴场。海水浴场是为夏季旅游准备的,其实这次就没有必要停留。但吸引我下车的是那块“身土不二”石碑。韩国的“身土不二”观念,是“天人合一”思想的展开。“身土不二”是韩国医学家许浚在1610年完成的医学著作《东医宝鉴》提出的。它的意思是:人身和土地是不能分离的。人生活在土地上,食用土地上长出来的东西,如果适应环境,就会身体健康。上个世纪60年代,韩国民间组织“韩国农协”把它作为口号,号召国民消费本国的农产品,意为“韩国土地上生产的东西最适合韩国人的体质”。看到这个,了解到这些,我才明白为什么韩国本土的农产品比进口品更贵。
观光巴士的最后一站是被誉为拥有韩国最贵沙滩的西滨白沙,据说出沙滩之前都得把脚下的沙石抖干净。巴士司机说,从西滨白沙步行到港口只要10分钟。趁着时间还早,我就沿着海岸公路慢行。牛岛的海岸道路的界线是用石头拦出来的。济州多火山石,牛岛也是由多个火山爆发后而形成的。牛岛观光的整个行程中,无论是油菜花田还是庭院围墙,无一不是用石头堆砌起来的。牛岛人的祖先善于利用火山石,制成围墙及各种生活用品,直到现在,牛岛上的人们仍旧把分布在各处的火山石看成他们的“气”——精神力量。我似乎也在石头的味道中、玄武岩的岩魂旁感受了小岛的风情。
▲ 西滨白沙 图片提供:卢建雯
第一次牛岛采风在一年中最美的时刻完成了。春风一过,黄色的油菜花和青色的大麦随风抖动;蓼蓝色的大海和天空在远处相接;穿着各色运动服的徒步旅行者为小岛带来了生气。这些色彩幻化成一道道亮丽的风景线都是不能错过的美景。如果在“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海边民宿住上一宿,黄昏与黎明的自然景象估计会更加美仑美奂。
▲ 海岸公路 图片提供:卢建雯
旅游参考信息
【摆渡】
城山港—牛岛天津港
费用:单程3500韩币/人,往返5500韩币/人
【自行车环岛】
海岸道路:长约13千米,所需时间为2~3个小时。
租借费用:1小时2000韩币,3小时5000韩币
【徒步旅行】
偶来1-1小路;
牛头峰:长约2千米,所需时间为1小时。
【牛岛循环观光巴士】
2小时,5000元/人
站点:牛头峰—东岸鲸窟—Hagosudong海水浴场—西滨白沙
牛岛8景介绍
牛岛有8处当地人引以为傲的景点,俗称“牛岛8景”。分别有:意为白天和夜晚的昼间明月和夜航渔帆,意为天和地的天津观山和地头青莎,意为前和后的前浦望岛和后海石壁,和意为东和西的东岸鲸窟和西滨白沙。
昼间明月:岛南面的东川港向右300米处的海食洞中,大白天也能看见明亮的月亮,是因为太阳在海面上的反光照在洞内好像月亮的样子。
夜航鱼帆:一到晚上,在牛岛的任何一处地方都可以看见点亮鱼灯捕鱼的渔船。其中以岛的东北边白沙场上夜捕沙丁鱼(6-7月)的景象最为有名。
天津观山:在牛岛的东天洞港口可以望见汉拿山的美景。
地头青莎:在牛岛峰(海拔132m)上可以全览牛岛的景色,峰顶上的天然大草坪尤其有名。
前浦望岛:牛岛西光里,可以眺望前海的岛屿,景色异常美丽。
后海石壁:牛岛的后海边的礁石和绝壁,一半沉于海底,一半耸出海面的景致。
东岸鲸窟:长150米,高20米,宽15米。涨潮的时候,洞口沉入海底,退潮后,就会露出小小的洞口,走进里面就可以看见一个足够鲸鱼藏身的洞窟。
西滨白沙:牛岛西边海岸有一处天然的白沙滩,已在2004年登记为天然纪念物第438号。
卢建雯 alecsuandme@naver.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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