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1.听说您有着丰富多彩的经历,请您先介绍一下,好吗?
我从济州岛高中毕业以后去日本上大学、读研究生。在学校研究文化人类学一共12年。
印度尼西亚巴厘岛是我主要研究的地区。我在巴厘岛研究的课题是关于沙滩男孩的。他们是以在沙滩上做各种各样的工作为生的男孩子。因为巴厘岛的环境跟我长大的济州很像,而且在华丽的旅游区后面他们就像松鼠溜筛子边一样天天过着辛苦而单调的日子,所以我对他们不知不觉当中产生了兴趣。 从一个沙滩男孩的角度可以了解到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等许多部分。与在学校用学术方法相比,我更喜欢听一般老百姓的故事来跟别人接近和沟通。我有时候在人生的路上彷徨,有时候徘徊于全球各个角落。结果,2012年博士课程结束以后,我回到了我的老家济州。
Q2.你一般在没有计划的情况下开始做事情吗?
我觉得无计划是最完美的计划。因为没有人知道今天在哪里会遇到谁,会改变自己人生的方向和价值观。 我总是愿意接受各种可能性。我不在乎绕远道,只要开心就够了。我最终想要做的事是记录各种各样的四维空间里的老百姓的故事。力图使每一篇故事既浅显易懂又回肠荡气。因此我很自然地写作、拍照、拍摄纪录片。
Q3.你为什么在取得博士学位以后没选择走学问之路呢?
因为我遇见了很多位好老师,是他们让我下定决心离开学校进入社会。教授们对我的影响很大,他们指导我学习的内容,而且让我不要读死书。我觉得在韩国我周围很少人记录和收集一般老百姓的声音和资料。尤其是在济州岛,专家们一定要集中精力倾听济州岛民的人生故事和声音。 因为济州岛的一代老年人都经历过4.3事件的悲剧,然而到现在也没有整理好悲剧的脉络。 我觉得了解老百姓的故事,才会决定未来历史的方向。我的人生只是学以致用而已。
Q4. 你为什么又回到济州岛呢?
简单地说,由于分手的悲伤而回来的。约定结婚的男朋友突然通知我离别的时候我在老家济州岛。那时候我的摄影师朋友发现了无精打采过日子的我。他为我感到难过,所以常常陪我去拍风光和废旧老屋的照片。同时我很好奇这些老屋的最后住户是谁。后来我会通过留下的痕迹猜测住户的性别、年龄、和性格。有一天我从发现的原住户的照片上,看到了我自己的模样。我觉得我跟照片上的他们一样,有时开心、有时难过。后来我碰到了一位老奶奶告诉我关于4.3事件的悲伤故事和人生的喜怒哀乐。突然我感到虽然离别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可是比老奶奶的痛苦要轻得多。听老奶奶讲故事的时候,我难过的心情和过去的记忆渐渐消失了。我在日本学到的主要是倾听人们的故事和记录编辑,而且通过这些活动获得了人生的答案。所以我想在济州岛也可能会得到人生的另外一份答案,而且可以表现这个时代济州的故事。
Q5. 你通过什么渠道见到这些老奶奶们?
有时候在小村子的路上自然碰到后开始谈话,或者我心里感到“就是这位!”的时候我去接近她。 奶奶们说,我很独特。年轻人不经常找她们聊天,可是我喜欢听奶奶们的故事。我听到的不仅仅是故事,而且是人生的智慧。 所以我以唱歌、弹乐器、跳舞等逗人的方式报答她们。奶奶们喜欢,我也很感谢而且令我很幸福。
Q6. 你喜欢旅游和做各种各样的事情。在济州时,你有没有郁闷无聊的时候?
我去过很多地方。可是越去旅游越感到空虚。特别是住在一个地方2~3个月以后就很无聊。不过很奇怪的是在济州没有感到郁闷和空虚。我估计原因是到处都有爷爷奶奶。我觉得我在济州不是去空间旅游,而是去时间旅游。因为我走进每个奶奶和爷爷的世界,所以我现在也算是旅游的过程中。 济州是非常美丽的,并且有森林、大海、城市、乡村。这么小规模的地区里有这么多样的环境这在全世界也是稀少的。 济州岛跟我的性格很相符,我没有感到无聊的时间。
Q7. 最后你有没有想要说的?
就像人可以选择去济州岛一样,如果济州岛也可以选择来济州岛的人的话,我觉得济州岛喜欢那些把一草一木看得很贵重的人以及有明确目标和体系的人。 我希望有越来越多爱济州的人来济州岛。
郑信智与其采访者 图片提供:WC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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