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一种说法颇为流行：“济州岛不是‘三多岛’，而是‘四多岛’”。因为：济州岛除了风多、石头多、女人多之外，应该再加上一条中国人多。不管是不是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却是必然的，尤其是对于生活在济州岛的中国人来说，总是会有些许的尴尬和难堪。
    不久前安利奖励旅游团来访济州岛时，城山日出峰山麓的宽阔草地上曾有大幅写有英文Amway字样的标志牌，再加上前面那条“本活动场地专门为中国安利观光团体准备，给您带来不便，敬请谅解”的横幅，更是引起了市民和有关团体的强烈不满，认为城山日出峰像是成了中国安利所有一样。甚至有舆论评价为“没有文化品位和灵魂的道政府，只为了迎合浅薄的经济至上主义”。因此该横幅在安利旅游团走后便不得不被拆除了。据说，此事先是6月1日在网上传出了不满言论，之后到6月7日，跟帖已达900多个，点击量则达95000多次。甚至连《联合通信》等重要媒体也纷纷对此事进行了报道。韩国舆论对中国游客的负面观感由此可见一斑。

    有些韩国导游，明明大把大把赚着中国人的钱，却一个劲儿地嘲笑中国人素质低、没见过世面、什么都不懂。正所谓“大碗里吃肉，背过身去骂娘。”济州岛人的意识如果仅停留在这样的层次上，那么今天中国游客的济州热，很可能是昙花一现。天涯何处无芳草？世界上值得中国人去看的地方，恐怕不只是一个济州岛吧！
    除了中国游客，对中国资本的担忧和反对之声也不绝于缕。中国人来济州岛的另一个重要渠道便是通过不动产投资移民制度。济州岛自2010年2月1日开始实施不动产投资移民制度，截至今年2月份的统计资料显示，以不动产投资移民方式来济州岛的中国人已有500多名。
    随着不动产投资移民制度实施进入第四个年头（该制度截至2018年），有社会团体开始担忧，中国人和中国资本大量涌入会对济州社会带来不利影响，诸如交通拥挤、社会混乱、赌博行业的增加等等，甚至出现了“济州成了中国制造，济州的土地正在成为中国的土地” 这种颇具煽动性的论调。

    在对中国人的一片喊打之声中，在对中国资本的一片忧虑之声中，不动产投资移民制度自然成为了各种政治势力操弄的热点，对中国人和中国资本表示强硬，成了各方博弈中的唯一共识。6.4选举刚诞生的民选第六届新道政预备委员会向济州道知事当选人元喜龙建议，将目前的《不动产投资移民制度》改为《不动产‧金融投资移民制度》，以追加“债券投资”的形式进行。看来，原本持相对理性态度的元候选人，在民粹主义的裹挟下也很快抛弃了自己的初衷，以迎合舆论的风向。

▲ 新当选的济州道知事元喜龙

    暂定为《不动产‧金融投资移民制度》的具体内容是在目前施行的5亿韩元以上《不动产投资移民制度》的基础上，再追加购买5亿韩元以上暂定名为“济州地区开发债券”的公债，才能赋予外国人在济州岛的永久居住权。元喜龙新道政预备委员会希望通过该修正案来吸引人们对济州未来产业的间接投资。比如说，如果赋予永居权人数为6000人的话，采用债券投资形式，将能够吸引大约3兆韩元的本土资本。这意味着像东福风力发电园区这样的项目便可投入实施。这样不仅可以给地区经济带来新的发展，还能实现企业与地区的双赢。
    无独有偶，去年11月份，现任的禹瑾敏道政府曾向韩国政府提交了包含“永居权总量制”等内容的《不动产投资制度改善案》，即将现行的5亿韩元投资门槛提高至10亿韩元，而且永居权赋予的名额将限制在济州总人口的1%，即6000名左右。
    但这些方案只是一厢情愿而已。现在施行不动产投资移民制度的地区有江原平昌、全南丽水、仁川、釜山等多个地区。但只有济州岛门槛较低，因而最有新引力，这也是该制度成功实施的原因所在。可是刚刚尝到点甜头儿，济州就一片忧虑之声，甚至不惜朝令夕改，犯政府违约之大忌。按照上述修正案的内容，济州岛的投资移民制度将逐渐失去其吸引力。有消息称，日本也在酝酿不动产投资制度，其投资门槛比韩国现行制度高不了多少。果真如此，相较于经济、社会和文化明显比韩国发达一个量级的日本，济州的优势将荡然无存。到那时，济州道政府又将何去何从？
    面对一变再变的不动产投资移民制度，面对投资环境的一片凄风冷雨，中国资本和中国投资者似乎需要发出一点儿自己的声音。哲人有言：“别人对你的态度，其实是你教给对方的。”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挨了一刀总可以喊一声痛吧？！
 

王艳  editor@jejuchina.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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